“一面是因你不飞升就会离世的宁渊,一面是割腕放血的师尊,这是两难的境地。我不想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钟离声音沉稳,却让也竺没来由地心颤。
也竺说话都能感觉到嗓子像是堵了棉花一样,每说一句话都用尽全力:
“可是师尊,我已经动摇了,初心已经改变了,我该怎么办?我做不到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想地修炼了。”
钟离道:“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找不到本心,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那师尊,你和宁渊师兄……”
“不要在意。”钟离道,“这段时间,你需要的是放松自己,不要考虑额外的问题。这些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也竺道:“师尊,你是借由我和天道作对吗?”
钟离闭口不答,只是摸了摸也竺的头,对也竺道:“放心好了,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论是游山玩水还是躺在屋子里睡大觉,接下来的人生,属于你自己。”
原本将一个人的性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本就不公,对两人皆是如此。
钟离一次任务完不成,之后力挽狂澜,依旧可以解救宁渊。
不论是天理还是天道,只要在无声处,钟离可以反抗。
也竺真的没有再去修炼,她在屋内睡了整整一天。
等到夜深之时,也竺才出门。
推开门,就看到在门口坐着等她的宁渊。
也竺被吓了一跳。
宁渊也不掌灯,也不说话,就静静坐在那里。
“你来做什么?”也竺问道。
宁渊道:“感谢你。”
“谢我?为何谢我?”
“钟离每每消耗气血,你身上龙之气血就会越来越强,我很难不会清楚前因后果。你拒绝了钟离,此事我要道谢。”宁渊不笑的时候,目光冷淡疏离,与白天见到的他截然不同。
而现在见到的宁渊更像真正的宁渊。
与他的外表才算相配。
也竺:“你现在更像是兴师问罪。”
“不该兴师问罪吗?毕竟你饮了这么久的龙血,害他受了那么久的伤。”一缕月光打在宁渊一侧的脸上,照亮他的眼睛。
也竺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宁渊的瞳孔深处,没有任何感情,宛如一条暗河,深沉死寂。
也竺强忍住心里的害怕,冷笑:“那你也不拦着?”
“我拦得住?”宁渊歪头,月光在他脸上移动,离开了眼睛。
然而那双眼睛却像狼的双眼一样,在暗夜里发着光。
钟离与宁渊两人都极其聪明,在这件事里,宁渊不可能无所察觉。
宁渊估计已经知道了事情始末,也知道隐在背后的原因。
既然宁渊知道,那两人肯定因为此事争吵过。既是争吵,以也竺的观察和猜测,宁渊必定会退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