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已是郁愤满膺,呆坐着默然垂泪。
此时柳家众人早已走了,容氏还记得她们走出屋门时,柳母的下人还在高声议论:“这容夫人母女果然都是狡言善辩之人,放着体面的日子不过,偏生如此不安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呀,难怪咱家太夫人看不上她家。”
柳家的下人当着她的面就敢如此侮辱她们母女,可想苏若平日在柳家过得何等艰难。可是这一切,苏若怕她这个做娘的忧心,从未和她说过只言片语,反而每日都欢欢喜喜地帮她张罗婚嫁之事。想到此处,容氏不禁悲泣出声。
就在此时,苏若得了丫鬟春燕的信儿,已是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容家,她刚一进门便见到母亲哭泣抹泪的模样,忙赶上前去问道:“娘怎么哭了,可是柳家人来这里胡闹了?”
容氏不语,只是小声哭着。一旁的李婶忙将柳母方才的言语捡要紧的告诉了苏若。
苏若的脾气登时如同一块爆碳,被气得直冒白烟,她拍案骂道:“柳家岂有此理,竟平白辱没我娘,难道以为容家没人了不成。娘,您莫要悲伤,我这就去柳家为您讨个公道。”
容氏一把拉住苏若:“千万莫去吵闹,都是娘命苦,早知今日,娘就是千难万难,也不该和离,如今连累了你的名声。”
苏若想起前世之事,心疼道:“娘莫要因为迂腐之人的几句蠢话就自责,娘当初若是不和离,只怕咱们娘儿俩早就被宠妾青莲害死了,哪能有如今的安稳日子过。再说咱们行的端做的正,又何必在意他人所言。”
容氏哀叹道:“可是人言可畏,和离再嫁的女人注定被世人看做失德之人,更何况你瞒着你婆母经营铺子,已是触怒了她,只怕她会逼着暮江与你和离呀。”
苏若道:“娘不必自怨自艾,不是您做错了事,只是这世道错了,对女子何其不公。再说就算和离又怎样,我依然能凭一身本事自立于世。”她极力忽略心头忽然涌起的一丝隐痛,对着容氏淡淡笑着,“女儿余生只要有娘亲在,就足够了。”说完,决绝地朝院外走去。
容氏自知劝不住苏若,急忙对李婶唤道:“若儿独自回柳宅只怕会吃亏,快叫车夫折伦好生跟着,千万护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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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杀到柳宅后,先是回了自己院落一趟,推门一看,果然如春燕所说,她的寝房被柳母的人翻了个乱七八糟,铺子的账本和她费了数月心血描画出的首饰张子被抄检的干干净净,苏若已是怒不可遏:“好呀,既然撕破了脸,倒不如大闹一番,也省得平白受这窝囊气。”说完,转身便朝柳母的院落而去。
此时柳母刚回来不久,正一边吃茶一边思量着待会儿如何令柳暮江与苏若和离。突然,只见房门大敞,苏若面如寒霜走了进来,站定后直直看着柳母,也不行礼,目光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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