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钱大夫被吓得只想求活路，但也知道县令在场，自己得罪县令，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当即朝县令看过去，触及到后者隐晦警告的目光，又缩回视线，压低声音，支吾着回道：“回大人，是……是大少爷。”
声音越来越低，当着县令的面指出幕后之人是喻兴业，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最先震惊的人是县令，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也是县令，此时恨不得上前捂住钱大夫的嘴巴，恶狠狠的瞪着，“你胡说什么，谁允许你诽谤喻兴业的！”
钱大夫表情呆愣，正要解释，凌山晴唯恐天下不乱的抢先开口，“县令大人急什么，钱大夫只说是大少爷，也未说是谁家的大少爷，县令大人这样一说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县令怒瞪凌山晴，这女人……
提学官心中有底，未看向县令，仍问向钱大夫，“钱大夫，指使你的人叫什么？”
县令神经紧绷，符合大少爷之称的人喻兴业就在其内，且有动机的人也包含他在内，倘若这件事情当真是他所为……
思及此，不由警告着，“钱大夫，说话之前最好考虑清楚，莫要为了保全自己而冤枉别人。”
这话何尝不是提醒钱大夫莫要将喻兴业说出来。但在提学官的目光下，县令的话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钱大夫还是会看脸色的，这种情况下，无论县令如何威胁自己，仍是要站在提学官这边的。若因此得罪提学官才是自找麻烦。
想通这点，便无所犹豫，“回大人，指使草民做这些的人，是……喻兴业。”
县令心头一咯噔，顿时怒起，“钱大夫，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喻兴业他怎可能做这样的事，若你当着本县令的面口出狂
言，可别怪本县令秉公执法！”
这话不仅是在警告钱大夫，还带着威胁的意味。
“县令大人，你总该让人将话说完的。”提学官心中不悦，喻兴业是县令的儿子他自然清楚，而指使钱大夫的人若当真是喻兴业，便不能再由县令来审讯此案了。
县令虽还想说什么，但提学官定然不会再让他威胁钱大夫，是故便将矛头转向凌山晴，却又见她面色轻蔑，当下怒极，“凌山晴，是你对不对，钱大夫的话都是你指使的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找不到证据便污蔑我儿子，兴文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语气中即有怒意，亦有指责。
这说法着实好笑，凌山晴不仅如此想，还当真笑了出来，“县令大人，究竟是不是喻兴业指使的，你让人把话说完好吗？再者，我如何害你儿子了，害人终害己，他不过是被自己陷害的。”
一语双关，害人终害己的，何止喻兴文。
“最好是没有，否则被本县令发现你栽赃陷害，必定加倍惩治！”县令满脸怒意，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凌山晴不理会县令，他在提学官的目光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提学官对县令的反应表示不悦，但没有说什么，仍看着钱大夫，“你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倘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定不会轻饶你，但若你的话是真的，本官可酌情减低你的罪行。”
钱大夫求之不得，急忙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供了出去，“大人，当时喻兴业知道自己的弟弟被捕，很是恼火，便想报复，他要陷害凌山晴，将凌山晴也送进牢中，所以就找上了草民……”
最开始钱大夫也是不愿意的，但当喻兴业拿出酬金，威逼利诱之下，
也就不得不从了，原以为凌山晴被抓起来就万事大吉，岂料还是被发现了。
提学官听他说的有理有据，当即黑脸，虽未指责县令，但看也看得出对县令一家子都失望透顶。
“你指控喻兴业，可有什么证据，当时用的什么药，可有字据，若上衙门，你还能将你刚才的话说出来吗？”提学官压着怒意，声音听起来便让人觉得沉闷。
钱大夫毫不犹豫的点头，“有，茶水中下的药我家还有，当时喻兴业与草民面谈，草民也不好要写字据，但草民可以和喻兴业当面对峙。草民完全是按照喻兴业的指使才这么做的，大人明察啊，草民是无辜的。”
末了不忘为自己辩解一番。
“证据？我看你这就是空口无凭，连字据都没有算什么证据，那药你大可以自己买来再陷害给喻兴业，至于你这番话，哼，恐怕是别人教的吧！”
县令在旁边气不过，训斥完钱大夫，又看向凌山晴，“你说，这是不是你教出来的？少拿我儿子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伪造证据，陷害百姓，再加上你原本的罪行，足够你在监狱里面待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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