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家多年为护江山社稷,南征北战、血浴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经列国一役,战小将军更是一战成名,接替老将军成为大燕国之栋梁,这是大燕的福分,亦是朕的福分。”
人都喜欢听恭维的话,纵然是战忘生这种粗犷的老爷们也不例外,他捋着自己的胡子哈哈大笑:“皇上客套了!臣是大燕的臣子,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老臣的份内之事。”
燕坤泽眸色深沉,唇角却噙着笑意,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老将军有大将之风,自是不会依仗军功向朕要求甚么。不过朕把战将军放在身旁当护卫,老将军便是一点怨怼都不曾有吗?”
战九歌眼睛虽然低垂,但是余光却可
以瞥见祖父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这位祖父,虽说大大咧咧性格粗犷,但是实则心思缜密,算无遗漏,对朝中之事也有着过人的洞察力和敏感。
皇上这一问,分明是在试探。
战忘生豁达地摆摆手,同燕坤泽细说:“如今又没什么战事,这小崽子闲着也是闲着,能进宫里给皇上当差是她的福气。哼,也省的老臣一天到晚费心劳力地教训她。”
“哦?”燕坤泽戏谑的目光扫过战九歌,幽幽道:“看来战将军以前皮得很?”
“皮,战家九子里头属她最难教!还记得……”
战忘生和燕坤泽,此刻宛如一个长辈在跟一个晚辈讲述自己风光的过往,其实就是些家长里短,配上战忘生那夸张的形容,竟也逗得燕坤泽脸上笑意渐浓。
这么一来,左相这个人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着实尴尬。
眼瞅着快到晌午了,战九歌趁着自家祖父喝茶的空隙,连忙插话:“祖父,这时候也不早了,左相还等着您回话呢。”
左相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啊!他是上门提亲来了,怎么生生被这个老匹夫给带跑偏了呢?
被打断了谈话的战忘生一脸的不痛快,当着燕坤泽的面就不满地说道:“哟,左相还没走呢?”
左相气得快吐血了,这是说的什么话!
燕坤泽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悠悠地扇着风,不紧不慢地说道:“左相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你府上的千金寻一门好亲事,朕左看右看都没觉出朕的战侍卫对令千金有意,不如朕亲自为千金指一门婚事如何?”
“这……”
“左相可是不愿?”
“臣不敢,那便一切听由皇上安排。”
燕坤泽点点头,心里正细数朝中各大臣的家底,就见一直未开口的战九歌往前走了一步,躬身道:“皇上,既然
是皇上许下的恩泽,与其乱点鸳鸯谱,不如问问相府千金可有意中人。”
她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身形挺直,仿佛说的是再平淡不过的一句话,却惊起波澜。
因为燕坤泽察觉到了左相的慌乱和相府千金欣喜。
他是在帮她。
燕坤泽心中情绪复杂又莫名,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却觉得战九歌此举意味深长。
狭长的眼眸眯起,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燕坤泽自是不知自己的这副样子在战九歌眼里惊为天人,只轻飘飘说了一句:“好啊,那左相千金便说说看,可有心中欢喜之人?”
左相脸色蓦地变得难看了起来。
……
待送走了左相和相府千金之后,战忘生爽朗地哈哈大笑:“左相这老儿,今日登门还想为难老夫!没想到他那小闺女却一点嫁人的心思都没有,痛快、痛快!”
战九歌在旁边提醒他道:“祖父!”慎言啊!
燕坤泽瞧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折扇合拢,举起来在空中虚晃几下:“不碍事,战家同左相素来不合,朕也是知道的。”
战忘生对大燕一身忠魂,满腔热血,有话便直说,对燕坤泽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老臣知道皇上不会偏袒谁,可这左相心思诡秘,目的何在、谁也不知。往日里互相争执一番,也就罢了。若是牵扯到朝纲社稷……”
“到那时,朕自会决断,绝不留情。”
燕坤泽抿起唇角,眼梢挑起,望向了战九歌。
后者全身一颤,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魔鬼皇帝浅笑着开口:“战侍卫今日休沐,不在朕的身边侍候,朕都有些不习惯了。”
义无反顾卖外孙女的战忘生痛快地说道:“那皇上带她回宫里头便可,不用跟老臣打招呼的。”
战九歌:“……”我有一句粗鄙之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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