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她仍要笑着嘲讽回去。
“应天府的人只听从皇上的圣令,你当你是个甚么东西?一只小小的狐狸精也敢妄动圣上的权力、真正找死的人恐怕是你。”
这话在旁人听来,无非是战九歌控诉妖艳的花贵妃魅惑圣上,听在花贵妃的耳朵里,却是戳穿了她狐妖的身份!
心虚不已的花贵妃欲亲自动手对付战九歌,不料那流云挡在战九歌的身前,冷声劝道:“这战侍卫乃是将军府中的少将军,即便是刑罚处决也须得有皇上下令,贵妃无权处置。”
花贵妃有心用幻术将眼前这些碍事的人都除去,却不料幻术还未施展,天色骤变,不远处竟掀起了一阵狂风、疾速朝这边卷来。
流云背上一重,撇头却见战九歌双眼紧闭,整个身子靠在他的后背上,陷入昏迷。
他将人横抱而起,在同伴的相助下,躲避了狂风,再回头时竟不见了花贵妃。
流云有点懵:“青城,贵妃娘娘呢?”
被唤作青城的冷面男
子瞥了一眼他怀中的战九歌,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可能被风吹走了罢。”
“哦……”
许是将军府中鸟儿的脆鸣声太过嘹亮,此起彼伏,让桂院的主人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梦里是许许多多的爱叽喳的鸟儿,她只轻轻唤了一声,这些鸟就铺天盖地汹涌而来,将她压了个严严实实。
喘不过气。
啊,胸闷,为什么有种窒息的烦闷感?
战九歌痛吟一声,从满是鸟儿的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在卧榻上趴着。
胸都没压得没了形状,可不是得胸闷么?
察觉到战九歌清醒,负责伺候的翎羽傻乎乎地没有先上去查看她的伤势,而是高声呼喊着:“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趴在卧榻上的战九歌哑着嗓子低咒一声,直骂这小丫头不懂事,都不晓得给她口水喝。
没过多久,战九歌就听到了一阵稳健又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想来应该是她那个脾气火爆的祖父到了。
为了避免训斥,战九歌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战忘生大咧咧地进了战九歌卧房后,瞧见小凤凰那副没出息的装睡样,忍不住怼她:“瞅瞅你那样子,哪里有一点我们凤凰一族的霸气?我看你啊功体就不要解封了,免得暴露了自己的元神,丢我们凤凰的脸面!”
战九歌一听,不干了,眼睛一睁就是反驳:“要不是祖父你封印了我的功体,我又怎么会被小小的鞭刑搞成这副鬼样子?”
后背上的伤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整个上身都被白色的纱布缠了起来,因为害怕碰着伤口,衣裳都没完全地套在身上,只是堆叠在身下,露出缠绕了纱布的后背来。
“哼。”战忘生懒得同这个油嘴滑舌的外孙女辩驳,坐在了床边又是鄙视又是戏谑地看着她,说道:“我听闻,你看
上了皇帝的妃子?”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那应天府的人送你回来时,怎么说你是跟宫里的贵妃结了怨?还说那贵妃特地来负责监刑的。”
战九歌哼了一声,下巴搁在枕头上换了口气,说道:“那贵妃本是个惦记龙气的狐媚子,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她勾结了左相的大公子,也不知有什么密谋。我着实担心便去调查,因而暴露了行迹,被那狐妖倒打一耙。”
“原来如此。”战忘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站起身来背着手看向了屋外。
桂花飘香,芳菲十里。
这燕城屹立在此已有百年光景,从最初的破败发展至现今的繁荣昌盛,不知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建立在多少心血结晶上。
它变得朝气蓬勃、有容乃大,却也藏污纳垢、庇护了不知多少邪魔妖物。
“我本以为大燕的心腹之患在外头,远在边陲。四国八郡,皆是仇敌。”战忘生倏然叹气,“没想到真正能撼动大燕的祸害,就在这大燕的皇宫里头。”
战九歌稍稍倾起了身子,询问他:“祖父意欲何为?”
战忘生转身看向她,居高临下,笑得诡异,看得战九歌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老头子,该不会要把她往虎狼窝里送吧?
结果战忘生一开口,战九歌就把自己下巴搁着的枕头给砸了过去,扯动了背部的伤口,还疼了许久。
“左相这人虽然我看不惯,但是他有句话说得不假。你早就到了适婚的年龄,也该寻个好人家了。祖父我看现在这皇帝就不错,凭着咱们战家和大燕先祖皇帝的关系,怎么着也能给你弄个皇后当。到时候处置那些什么狐媚子小妖精岂不是你一句话说……哎哎哎!这小崽子怎么还打人呢?”
战九歌气得露出狰狞的笑:“您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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