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淡到毫无表情的脸上没有笑意,只是讥诮地勾起嘴唇,“非要给自己认个主人摇尾乞怜,你是狗吗?”
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秋懵懂地抬起头,努力地辨认着对方的情绪,然后尝试性地开口,“......汪汪汪?”
他看见对方似是愣了一下,挑了挑眉,突然露出了看不明白情绪的笑容,于是阿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认真地重复道,“阿秋就是主人的狗,永远忠诚于主人。”
“不。”燕璟华用剑柄拍开他的脸,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本座可不需要乱咬人的狗。”
阿秋怔住了,他听不懂话里隐藏了别的什么含义,但是还是从字面意思上明白了对方的不满。
乱咬人?他努力地回想对方的一字一句,终于琢磨出点意思来,“主人是生气阿秋没有经过禀报就擅自击杀了他们吗?”
那以后遇到敌人就得把他们全部抓了绑起来,等传讯得到主人命令后再动手。
只不过这样难度更高了、会受的伤也更多了,如果不注意还很可能放跑一两个.......
不过只要主人高兴,都是值得的!
以后他得在身上准备很多的绳索,夫子说经脉是躯壳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要不挑断手脚筋吧,这样他们就不会死,也跑不掉了......
燕璟华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冷声道,“本座厌恶虐杀对手为乐,也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
倒不是她心肠慈悲,而是阿秋每每出手造成的场面都叫人为之侧目。
他就像是纯粹的未开化的野兽,纵使提着武器、衣冠楚楚,还是本能地用身上一切坚硬的地方去杀死敌人,生怕敌人逃跑,于是狂乱地砍断他们的四肢,那些人身上的伤痕多得可恐,几乎全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她看着手足无措地辩解着,“可是那些人对主人说了很多不敬的词汇,应该教训他们。”的阿秋,眸光冷淡。
“人通常被道德和理智束缚着做出不违背人性的事,本座有的是手段让不敬者生不如死,何须用这种最劣等的血腥的手段。”
“本座麾下不需要茹毛饮血的野兽。”
原来对方厌恶的是组成他人生前二十年的血腥和凌虐。
阿秋彻底地呆滞住了,他只是按着本能,像被设定好傀儡那样无条件地崇拜和臣服着每一任主人,但从未想过对方身上什么才是真正吸引他的东西。
但是此时眼前的人告诉了他人和野兽的区别,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努力地追随在对方身后的理由。
阿秋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狼狈地匍匐在对方身前,“主人,不要抛弃阿秋,阿秋不想做野兽,求求你教阿秋怎么做人吧。”
他用力地在地上磕着头,卑微好像回到了曾经被鞭子鞭挞着,灌入训诫者思维和观念的时候。
血液从额头渗出,蜿蜒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衣襟上,阿秋却浑然不觉。
他抬起头仰视着对方完美到不似尘世中人的面孔,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一颤,好像是被高居九天的神仙注视着一般。
对方带着凉意的眸光落下,他只觉得自己被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砰砰地响,好像要跃出胸膛。
仙府负责教授幼童文化的夫子常说人无完人,可他觉得眼前之人凌驾于众生之上,完美无瑕。
他痴痴地开口,“主人,求您再训诫阿秋一次吧,阿秋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