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书本网>穿越小说>行捕司> 第1章 苍兰兮苍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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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苍兰兮苍兰(1 / 2)

楔子

深夜,红色阁楼。

一名男子焚香对着佛龛拜了三拜,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金针缓缓走到一个露出裸背的女子身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始完成他心目中最伟大的画作,他的画笔就是手中的金针,而画布就是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完美的肌肤。

他一针刺了下去,女子轻轻哼了一声,他拿出绢布将鲜血吸走,口中轻声道:“莫要害怕,就当这是一场梦。”

女子笑了:“我不害怕,留下一身好皮,也许将来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男子没有搭话,他将目光转向挂在厅堂中间的那幅巨画,也就是他将要刺在女子身上的图画,他感觉画中那只鹿的眼神充满了魅惑,似是要将自己引入一条邪恶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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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漠漠风萧萧,城南白乌杂鸣枭。少时不见旧时人,焉识卫霍意气骄。卫霍意气吞河汉,哀丝脆管倾箫韶。行乐只愁云日升,筑室每防风雨漂。传之千秋与百世,三槐五桂争茂乔。泰山不砺河不带,旧时意气倏忽凋。野火吹入蘅芜宫,荒霾满目刍与尧。与马仅容古所尚,篌荜环堵何嚣嚣?司阍老人无可言,和之者谁歌且谣。

-----------《城南怀古》

落日时分,帝国西陲的小镇苍兰。

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店铺多半都已经关门,为数不多的几家开门的铺子也没有什么生意,伙计们都呆坐在店门口,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战马会让他们睁开眼瞧瞧之外,其他时候他们都眯着眼在打盹。

苍兰镇并不大,只有一条街道,街道的尽头就是城门。

城门下靠近墙根的地方有一口井,陆风竹慢慢地转动轱辘将吊桶放下去,转了半天,吊桶还没有碰到水面。

他伸头往井底一探,发现井水比前几天又下降了不少,原来绳子只要下去三丈就能打上水来,而今怕是得往下五丈才能挨着水面。

陆风竹继续转动井轱辘,费了好大劲才从井底打上来小半桶水,里头还有不少泥沙,他轻叹了口气,足足等了一刻钟后直到泥沙完全沉淀下去,他方才慢慢地将上层的水倒到另外一个木桶之中。

跟着他提着这小半桶水走上了城楼。

张铮此刻正挺立在城头,呆呆地望着远处,应是在期盼某种东西的出现。

“大哥,你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该歇一歇了。”陆风竹笑着将一碗水递到了张铮面前。

“罢了。”张铮叹了口气,“以前这里的井水是甜的,而如今呢?只有一股子土腥味,哪里还能喝!”

他从腰间取下酒袋,打开后喝了一大口:“还是喝酒吧!”说着将酒袋递给了陆风竹,陆风竹知道在城头值岗时喝酒是有违军令的,可是他也知道任何时候只要张铮想喝酒是没人可以劝的了的,于是他只得接过酒袋抿了一小口。

“你啊!”张铮笑了,“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子瞻前顾后,苍兰镇已经废了,再也不会有敌人来了,我们在这里巡逻其实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大哥,你莫要灰心啊,朝廷并没有放弃苍兰,这里依旧是…”

“算了吧。我站在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鬼影都没看到一个。苍兰,马上就会变成一座死城了。”

说到这里,张铮长叹了一口气。

陆风竹苦笑道:“大哥,我们打死也不会想到苍兰镇最后竟然会败给自然。”

“是啊,你知道吗?在我的脑海里曾经无数次地想象苍兰镇被月奴国的铁骑攻破我挥舞着刀冲向敌人时的场景,可现在呢?我不知道该向谁挥刀,总不能向这漫天的飞沙吧?”

“是啊,谁能想得到苍兰湖竟然会消失了呢。”

苍兰镇所以得名就是因为不远处的苍兰湖,那原本是一个万亩大湖,可是近三年来竟然渐渐地干枯了,荒漠中最宝贵的就是水源,失去了水源,便再也没有商队会经过,苍兰镇也就落寞了。

“苍兰湖并没有消失。”张铮伸手指向西北方向,“它只是移到了百里远的地方去了。”

“那又怎么会呢?那里只是出现了一个新的湖泊而已。”

“不,你不懂,我在这西部边陲已经呆了二十多年,早就听说过荒漠当中的湖泊是会变换位置的,只是这种事情也许上千年才会发生一次,想不到居然让我们给碰上了,哎,平日里推牌九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运气!”张铮的语气不甘中带着愤恨。

陆风竹明白他的心情,他自十五岁从军起就一直在苍兰镇驻守,到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五年了,早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笛声。

陆风竹笑道:“大哥,谁说没人经过呢?那位放牧的少年不是常常赶着羊群经过嘛。”

羊群缓缓靠近,走一会就停下来舔舐道旁的盐碱地。

张铮夹住上下双唇,用力一嘬,吹出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声,少年听到后举起手中的笛子指向自己的身后。

张铮连吹了两下口哨,少年举起笛子在空中画了个叉。

“大哥,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陆风竹好奇。

张铮苦笑道:“每次这个少年赶着羊群路过,我都要和他打赌,赌他今天赶出来的羊的数目是单数还是双数,哎,今天我输了,等等少不得要请他吃一条大鲤鱼了。”

陆风竹也笑了:“在这西北荒漠当中,一条鲤鱼可不便宜。”

张铮道:“可我若是赢了,他就会送一头羊给我,不然我怎么能经常请你们吃烤全羊呢?”

陆风竹讶道:“原来那些羊肉是你赌赢来的啊!可是你输掉的时候没找我们分摊过啊!”

“自己兄弟算这些做甚?”张铮指着羊群道:“其实我很羡慕他,因为他每天都有事可做,没事可做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陆风竹心想:终于还是聊到这上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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