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应该是冯光禄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写下的,只是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陆风竹还看见尸体旁有一把折扇,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乃是一幅画,画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靠在窗前,举着酒碗看着天上的明月,在扇子左边写着两句诗: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
诗的后面写着:星衍兄雅正。
在扇子的右侧盖着刘星衍的印章。
这把折扇是刘星衍的?
这时随着陆风竹一起巡街的李时丰也赶了过来,见到尸体后,叹道:“临近年关居然出命案,真是晦气。”
陆风竹道:“李二哥,你去找人来把这位冯先生的尸体抬回去吧。”
李时丰讶道:“头儿,你认得他?”
陆风竹想起了他纠缠顾庭月和徐秀贞的场景,苦笑道:“算是和他有数面之缘吧。”
……………………
柳茗泉对尸体进行了查验,得出的结论是冯光禄是被人一刀从肋下刺入,脏器破裂后大出血而死。
陆风竹派人在小巷周围进行查问,只是那条小巷十分僻静,加上又是大雪天,路上行人本就不多,所以没人目睹案发的过程。
当晚,雪下的很大,阵阵寒意涌上陆风竹的心头,只因为现场那把折扇,且不论这把折扇到底是不是刘星衍的,它都预示着冯翰林之死与几个月前的案子有关联,是不是那件案子还未真正结束,眼下的命案是前案泛起的涟漪呢?
陆风竹决定从冯光禄的人际关系开始查起,第二天他来到翰林院问话,翰林院的掌院陈学士接待了他。
得知陆风竹是来查问冯光禄的案子后陈学士叹道:“老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他一个与世无争的穷翰林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杀他?”
陆风竹问道:“陈学士,我想问这位冯老翰林平日为人如何?可有与人结仇结怨?”
陈学士道:“老冯是翰林院资格最老的翰林,平日里负责抄写实录,起草敕令。他是个书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读书,皇宫内库里的书都被他读尽了…”说到这里陈学士发现自己有些跑题,“要说他的为人,除了有些吝啬以外,其他都还好,至于与人结仇,应该不会,他在翰林院坐了几十年冷板凳,也从没听他抱怨过。其实老冯这人挺有傲骨,当年他的同年有许多已经做了巡抚、尚书,可是他从来不去巴结攀附那些人。当然,要说毛病也不是完全没有,”说到这里他尴尬一笑,“就是老冯这个人人老心不老,喜欢流连于烟花之地,那种地方麻烦多,也许老冯是在那里得罪了什么人吧。”
陆风竹道:“他近来可有什么反常之处?”
这时,边上一名年轻的翰林说道:“老冯最近有些魔怔了,坐在那里抄书,抄着抄着会忽然笑出来,然后嘴巴里还会经常念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天下来要念几十遍呢。”
陆风竹不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学士道:“最近老冯与十里坊一个叫徐秀贞的姑娘往来密切,可能是获得了姑娘的芳心,有些喜出望外吧。对了,昨天放班后他就急冲冲地跑到十里坊去找那位徐姑娘了。”
这下终于明白冯光禄为什么会去十里坊了。
陆风竹又问:“陈学士,请问冯光禄认识的人当中可有一个叫‘春日’的?”
陈学士摇了摇头,道:“老冯认识的都是文人雅士,谁会取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
陆风竹想了想,又问:“那他可有写过以春日为题目的文章?”
陈学士道:“春日为题的文章那可就多了,每年立春,圣上都会让翰林院以此为题上献诗文,这样的诗文老冯写过不少,你要看吗?”
陆风竹道:“还麻烦帮我找出来。”
陈学士和那位年轻的翰林一起在冯光禄的座位上翻找了起来,不一会拿来五张纸递给陆风竹:“这是近三年来老冯在立春时应制所做的诗文。”
陆风竹接过一看,上面都是些官样文章,怎么看也与眼前的案子没有关联,他将纸一卷放入怀里,道:“多谢二位,我还要去别处,这就告辞了。”
他从翰林院出来,便来到十里坊的兰语楼,找到徐秀贞问她关于冯光禄的事。
徐秀贞此刻正在梳妆,经过上次的案件后她十分信任陆风竹,让他进了自己的闺房,当得知陆风竹是为了冯光禄的死而来时,她说:“不光是昨天,最近一段日子老冯几乎天天都来这里找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陆风竹道:“不对呀,你们这里的规矩,进门就得奉茶,一杯茶就得五两银子,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还是你对他青睐有加免了他的茶钱?”
徐秀贞笑道:“谁会对这么个糟老头子青眼有加?是这个冯老翰林最近变得阔气了,每次来都会赏我几十两银子,那点茶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还跟我说不日就要替我赎身,娶我过门。呵呵,他可真是异想天开,这么个糟老头子,再有钱姑娘也绝不会嫁给他。”
陆风竹问:“他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徐秀贞道:“我问了,他没明说,只对我感慨道:自己读了一辈子书,临了方才明白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诚不我欺。我也不明白他话里的玄机,但我看这银子来的不干净,说不定他就是因此而送命的。”
陆风竹心想冯光禄一个书呆子清贫了一辈子,忽然暴富,什么是最有可能的呢?联想到现场遗落的那把疑似属于刘星衍的扇子,他立刻想到了敲诈,难道是冯光禄抓到了刘星衍的什么把柄在敲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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