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情感。他想要小心翼翼地去靠近,去更关心、更爱护白流霜一点。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人,自己的心才能跟人别人去小,跟着别人去哭,心里除了陈文馨还有朝政以外,还有其余的属于他的牵挂。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是越矩,是大不敬,是对崔忠华的背叛。更有可能害了自己害了陈家,还有可能害了白流霜。
可是越是这样,他便知道,自己越是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每次在靠近白流霜的时候,都想着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再去靠近一点点都好。哪怕是再一点点都好。
就这样,他一边享受着能够关心爱护她的喜悦,一边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痛苦。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可是这像是已经扎根在心里一般,是无法去背叛的决定。
他人不是飞蛾,怎么知道扑火不会让他快乐?
而另一边,白流霜则在深宫内的狭窄过道内穿行着,她只觉得双耳和脸颊都是发烫的。她只能不顾一切似的快速往回走着,一路上凉风阵阵,让她感觉舒心了许多。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的脸上没有那么不适一般。她才能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因为方才陈文杰的举动,才成了这样。
她看着手上缠绕着的陈文杰的手帕,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将手帕一把给扯了下来,不顾自己伤口的情况,赶忙将它叠好。她四顾周围,却忽然感觉无所适从。这一块帕子,此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是扔了也不是,留着更不是。
她只能咬咬牙,将手帕塞进自己的衣襟里面,赶紧往钟灵宫的方向走去。若是在宫里其余角
落,被人发现了恐怕就会被查,然后获罪的可就不止是她和陈文杰了。
“娘娘,娘娘您回来了?”柳儿见白流霜慌慌张张地回到了钟灵宫内,连忙迎了上去。她看着白流霜脸上满是张皇的神色,额头冒汗,脸颊通红,不由得担心地开口问道,“娘娘您怎么了?为什么会成了这样?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你不用管本宫,帮本宫卸妆梳洗就好。”听得柳儿这番关切,白流霜回想起了方才,陈文杰拉着自己的手为自己上药的样子,她当时看了真切,他平日清隽温柔的眉眼却变得凌厉且坚毅起来。他的神情实则让人神往,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靠近。
说实话,如果她一开始遇见的是陈文杰,那她可能会倾心于他。毕竟陈文杰,其实是个霁月清风且风流俊逸的人啊。
不,不行!不是这样的!
她连忙将这一串胡思乱想抛在脑后,连忙将陈文杰什么的心思全部都摒弃,提醒着自己,自己还爱着的人是崔忠华,而不是其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虽然方才陈文杰的样子,的确是让她伤痕累累的心忽然地暖了一下。
“好……”柳儿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她也算是从小跟着白流霜长大的,自然知道她这样的反应说明了什么。
可是她既然不愿意提起,那她也不会也没那个资格再去细问,以逼迫她说出什么。她只当做什么都不清楚,帮她去打水梳洗。
白流霜坐在梳妆台前,一个一个地把自己头上的簪钗全部拔了下来,中间还因为太过急躁,不小心扯到了几根头发。她不由得皱了皱眉,猛地倒吸一口气,牙关紧咬好像一副痛苦的样子。
她心里知道
自己为什么而乱了心神,却一次一次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因此而乱了心神。
“娘娘,娘娘您的手是怎么了?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柳儿打了热水回来,想要帮她梳洗,却见白流霜手上多了些烫伤的痕迹。她连忙凑了上去,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柳儿不过是没有跟过去,就成了这样,她忽然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跟过去看一看了。否则,也不至于成了这幅样子。
“没事,本宫不过是不小心被打翻的菜肴给烫了一下,刚刚上了药,现在应该没事了。本宫这边也有大夫给的药。”白流霜只好耐着性子好脾气地跟柳儿说着,还顺便把陈文杰给自己的药在她面前晃了晃,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安心相信自己已经上了药一样。
柳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对白流霜的伤情掉以轻心。她十分小心谨慎地帮她卸妆、梳洗,就像是对待一个严重残疾的患者一样。等一切都做好了,她才悉心地帮白流霜清洗伤口,小心翼翼地上药然后包扎。
白流霜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好像是将她当做了重症患者一样。
不过是个烫伤而已。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