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归平生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眼神,好似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是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美好,他竟一时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可脑海中闪过江盏醉被绑在高台上的情形,顿时心神一凛,摇头拒绝道:
“谢姑娘好意,但我必须前去救人。”
沈碧芊撅了撅嘴,见面前之人怎么都说不听,秀气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般模样去救人,只怕是个拖累吧!”
沉稳的声音从沈碧芊身后传来,明明是远处传来的话,可却因为用了内力而清晰的传入耳中,他的声音如此雄厚,这等内
力,怕是没个二三十年是练不成的。孟鹤归的肌肉顿时紧绷起来,挑目看向前方。
一双眼射出寒星,胸脯横阔,看起来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男子朝着他们走来,只见沈碧芊回头瞧见他,顿时娇俏一笑,竟反身拉住了他的胳膊:“爹爹!”原来这男子,便是沈碧芊的父亲——沈啸。
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孩,竟有个武功如此之高的父亲。孟鹤归心中暗叹,面容上却是不动身色:“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更何况即便是拼了命,我也要将阿醉救出来!”
沈啸绷着张脸,
看起来极为严肃:“你背部的伤口不轻,若是轻举妄动,不出数步,就会伤口迸裂,我想你在乎的人,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模样。”他拉住沈碧芊的手,让开了条道,“若是不信,你大可以离开。”
“公子,我爹爹医术很厉害的,他不会说谎的!”沈碧芊见沈啸都不帮她说话,顿时急了起来,偏小手被沈啸抓的极牢,根本挣脱不开,只得大声嚷嚷着,“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孟鹤归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只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不到十步,
便觉得背部愈来愈疼,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竟是寸步难行。
沈啸说的没错,若是他执意前行,只怕还未到那里,便已倒了。如果是死了还好,怕就怕被西夏军抓住,他身为皇帝,万不能拖累了孟国。
叹了口气,孟鹤归停住脚步,转头冲着沈啸一拱手:“如此,便劳烦先生了。”
“太好了!爹爹,公子肯留下来养病了!”沈碧芊笑的像个孩子,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孟鹤归的喜爱。她跑过去,一把拽住孟鹤归的胳膊,就把他往房间里拖,“我带你去休息!”
沈啸皱了皱眉:“碧芊,不要打扰公子。”
孟鹤归瞧见她活泼可爱的模样,淡然一笑:“无妨。”说罢,便跟着沈碧芊朝屋内而去。
他确实是累了,此刻虽是心思满腹,但兴许是这里安静,很快便睡了过去。这一觉,是难得的睡的香甜,竟是一夜无梦。
树梢头黄鹂啼啭,微闻树梢被微风吹动,藤蔓攀爬于一处墙上,带来丝丝生气。
孟鹤归睁开眼,听见屋外琴声幽幽,低回婉转,间歇间,似乎还能听见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他委实好奇,便缓缓起身,推开门朝着屋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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