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无论是呆在上京城的日子,还在桃花村的乡下,她也是自己来的,自己的事自己亲自做,沐浴更衣这种私密的事,从来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来完成。
如今有了难言之隐,更加不愿意。
“那……奴婢就守在外面,如果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朝着外面唤一声就行。”
一张热脸,碰了一鼻子灰,婢女只能作罢。
插好屋门,宝玉走到衣箱前,从里面随意地翻找出来一套合身的衣裙,拿到了浴桶边。
水是温热的,当她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没入到浴桶里的时候,她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眸。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今日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
等梦醒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端王府里,从来不曾外出过。
……
婢女守在外面,守了很久。
刚开始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些许的动静传出来,可是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可算算时辰,里面的人不知道沐浴完毕了没有,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冒失地去打扰和惹怒里面的人。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直到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婢女越来越心慌。
屋子里面的姑娘,不会想不开吧?
“宝玉姑娘,你好了吗?”
迫不得已,她只能站在外面往里面大喊。
一连喊了两声,里面这才重新传出来动静。
“还没有……”
宝玉头靠在桶沿上,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
要不是婢女在外面的喊声,惊醒了她,她还不知道要
歪躺着多久。
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已经冷了,再没有半点温度,她的周身还是光着,也还是有了凉意。
瑟缩着身子,她抬脚跨出了浴桶,然后取了干净的衣裙,重新给自己换上。
直到穿戴整齐之后,她这才去开了门。
“宝玉姑娘,你怎么弄了这么久,奴婢担心死了!”
直到看见活着的大活人,婢女这才松了口气。
“你叫人进来把这些东西收拾出去吧,等收拾完了,我想上塌歇息。”
她心力交瘁,这会儿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想再去想……尽管她很想管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婢女不敢耽搁,宝玉也没再去管她们,等她们收拾完了,她再度将门从里面插了起来。
“任何人都不要过来吵我!”
在她清醒以前,在她自己主动打开门以前,她不想见任何人。
这是她第一次在婢女面前发这么大的火,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止住自己的怒气。
就像个任性的人,现在她只想怎么痛快怎么来。
……
端王府的某一间客房。
“到了现在,你认罪吗?”
世子殿下冷冷地盯着坐在对面的刘萧然,虽然这人的年岁,远远比自己大,可岁数大又有什么用,不干人事!
“认什么罪?”刘萧然面色颓废,嘴角带着嘲讽。
“到现在,你还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策划好的吗?不是你抱着恶毒的心思,想要欺占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故意设计下的陷阱吗?”
世子殿下思来想去,在整件事情里面,最大的唯一的受益者,就是面前这人。
不怀疑这人用心不纯,那该去怀疑谁?
“我想要欺占一个女子的身体?谁说的,你这样是污蔑,有证据吗?”刘二公子还是据理力争,不想自己替人背黑锅。
“铺子掌柜说铺子是你的,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刘
家二公子头大,“铺子是不是我刘家的,可以叫人随便去查,还有,掌柜的片面之词,难道就可以信以为真,那我的辩词呢,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听听?”
他根本就还没有接手家里的生意,那铺子应该也不是刘家的。
他依稀记得,家里的生意和产业,应该没有成衣这一行的。
“那你为什么往那里去?集市那么大,你为什么偏偏就去了东市,去了东市不说,也不进别家的铺子,偏偏就进了这家成衣铺子,这难道又是巧合?可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说明什么?”
世子殿下自有分寸,他不会偏听偏信,剩下的掌柜和伙计,他也会审讯的。
“我接到消息,有人叫我去那里,还说若是我不去的话,我会后悔的……所以,我才直接寻去了东市,然后在东市找到了这家成衣铺子,我一个男人,而且我是富家少爷,我身上平日里穿的新衣,都是有固定的缝纫师傅特别定做的,哪里需要我去成衣铺子,我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今日是第一次进,可想不到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至今想起来,刘萧然都觉得这像一场梦,太不真实。
“那你又是如何去了后院,然后找到那间屋子的?”世子殿下示意一旁负责记录在案的手下,将这些‘证词’一一记录下来。
“我进了成衣铺子,直接去问掌柜,我当时要找的是,他们这家铺子的老板,那人既然约我来成衣铺子,想来应该就是这铺子的老板,结果掌柜就把我带到了后院,然后指了那间屋子给我看,还说我想找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面,让我自己进去……当时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刚开始我以为没人,直到我看见床塌上似乎躺着一个人,走近了塌边,我才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是我认识的熟悉的人,是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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