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将热水放在桌上,又帮魏羽解开外袍,露出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
「大人,您这伤……」小厮倒吸一口凉气,这二十大板下手可真狠,皮肉翻卷,血肉模糊,看着都让人胆战心惊。
这宫里谁敢对魏统领下如此狠手?
「别问那么多,不该问的别问!」魏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厮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嘴,只得老老实实地替他上药。
「嘶……」尽管小厮已经尽量轻柔,但伤药触碰伤口时,还是疼得魏羽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您就别忍着了,叫出来会舒服些。」小厮心疼地说道,他跟在魏羽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
这卫统领一向谨慎,深受陛下信任,从未出错,也不知是啥事给办砸了,竟害得挨了板子。
「无妨,一点皮肉伤而已。」魏羽淡淡地说道,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痛苦。
小厮不敢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替他上好药,包扎好伤口。
锦华宫内,楚倾歌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她无力地跌坐在床榻上,脑海中交织着萧景煜温柔地凝视着卫凝霜,以及母亲病容憔悴的画面。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此刻却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把尖锐的刀,无情地剜割着她的心。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白芷见楚倾歌神色异常,关切地问道。
楚倾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她摆了摆手,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白芷,你去把我的那些银票都拿出来吧,买些上好的珍贵药材和补品托人送回府里,母亲身子弱,需要好好补补。」楚倾歌一边解着腕上的玉镯,一边吩咐道。
「是。」白芷低声应道,转身走到内室,打开了存放楚倾歌体己钱的箱子。
她将楚倾歌平日里的赏赐和份例银票都拿了出来,可翻来覆去也只有薄薄几张,其他的物件虽然看着价值不菲,却都是些寓意吉祥的摆件,根本无法变卖。
她又翻找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会这样?
小姐每个月的例银和赏赐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怎么会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白芷心中疑惑,却不敢耽搁,连忙拿着那点银票回到了楚倾歌身边。
「小姐,您看……」白芷将手中的银票递了过去,面露难色。
楚倾歌见状,秀眉微蹙,「怎么就这么点?」
「小姐,您每个月的份例都被内务府克扣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余钱,平时还要打赏下人,有时候用的还是您入宫前,夫人给您的体己钱。」白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楚倾歌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堂堂一国皇妃,竟然连给母亲买补品的钱都没有。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算什么?金丝雀?囚鸟?
「那些年节赏赐的珍宝呢?」楚倾歌压下心中的苦涩,强装镇定地问道。
「那些……也都被内务府以各种理由收走了。」白芷低着头,不敢看楚倾歌的眼睛。
楚倾歌听着白芷的话,只觉得既心酸又无奈。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