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云见父亲这般,忙道:
“父亲恕罪,女儿不该再提母亲,徒惹父亲伤神。”
李易微微摆手,从忧伤中回过神来,
“你母亲去世,我自是难过的,可人总得向前看。”顿了顿又道“京中你外祖家又来信了,除了给我的,还有一封老夫人亲笔手书,指明要交予你。”
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起一封未拆过的信交给爱女。
李希云缓步上前接过,只见信封上书“李希云亲启”,于是她带着疑惑慢慢拆开,
“希云儿:见字如面。想当年你母亲出嫁时,也不过和你一般年纪,不想多年未见,已是天人永隔。你母亲故去不久,我便着人去信要你入京小住,不想你竟也大病一场,倒让我老婆子日日揪心,最近身子可好了?若还未好,可来京中,外祖母定寻遍名医将你治好;若已痊愈,还望尽快入京。这些年来,想必意安定将你教导得知书达礼,那便请体谅下老婆子思女之情吧,没能见到你母亲最后一面,若你再不进京,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了。”
李希云读完面露惊讶,她同外祖母素未谋面,却能感受到老人家爱女之切。
李易上前将信接过,略扫一眼,叹了口气,
“京中,你怕是不得不去了。”
“可是父亲,如果女儿离去,留您一人......”
李易忙抬手示意,
“原本你母亲去世不久,京中来信便该去,只是一来你我都伤心过度,不宜远行;二来我想多留你在身边一阵;三来你母亲未出嫁时,在家中并不欢快,为父也担心你去受罪。现在看到老夫人亲笔信,倒也放心许多,你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外祖家人,又没有亲兄弟,同外祖家多亲近亲近也是好的。”
“再者,老夫人已着人来信三次,再不去,怕是要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了。虽说你早定了亲,但人言可畏呀。”
知道入京已成定局,希云也不再多说,听父亲交代几句,待到午膳时分,用完膳便回房了。
五日后清晨,希云登上船后望向仍站在岸边的父亲,不忍落下泪来。
徐妈妈看见忙为她披上披风,
“喂哟我的姑娘,别哭了,咱们快进去吧,这时候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是呀姑娘,咱们只是去小住,日后还会回来的。”
大丫鬟青竹也忙上前安慰,
几人边说着边连哄带拖的把人带进了船舱。
国公府这边,梁老夫人知晓希云已启程,不消十日便能入京的消息后,高兴得晚膳都多喝了一碗汤,对此次去送信的人自是一番赏赐,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见老夫人难得高兴,一边也跟着高兴,一边悄悄去禀报了国公爷。
要说这国公爷虽说无甚大的本事,只在朝中挂个虚职,同他祖父是远远比不了的,可奈何他有个当太后的姑母,自己又至孝,在朝中名声倒是不差,靠着祖辈余荫,也能勉强撑起国公府的门面。
听见自己母亲终于展露笑颜,对姐夫和外甥女多番推拒入京的不满也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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