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眼下这位琼州太守竟然是崔氏的远支。若要动他,还是先得和母皇商议一番。”
安平看完账册后面色一脸沉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崔氏族中出了两位天子近臣,本就底蕴深厚,现下更是如虎添翼了。
空气一时安静。突然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面色纠结,像是有什么忌讳的东西,
“殿下,四皇子,自裁了!陛下已经赶了过去。”
“什么?!”
安平眼底震惊,灵韵、琯玥二人更是直接站起身。见三人这般反应,蓁蓁上前询问,
“可还有其他消息?四皇妃呢?”
“暂时不知。”安平摆手让小太监下去,随即看向几人,“蓁蓁陪我进宫便好,你们回府吧。”
灵韵和琯玥也知道皇宫秘事她们不该知晓太多,于是相携离去。
安平到时,杨皓的尸身早已冷掉,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在安平眼中,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床了,帘幔用的布料还是多年前的,被子也不知去了哪,床榻上有不少污渍,不知是什么东西。
希云此刻正坐在殿内唯一完好的椅子上,青蕊伴在她身边,想必她还在出神,安平行礼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神情恍惚,
“你来了呀。”
安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皇,蓁蓁也是第一次见陛下如此。她记忆中的陛下,虽是女子之身,身份贵重,但睿智果决,为人亲和。
眼前白发丛生,神情疲惫的老妇是谁?
“皇兄已去了,母皇还是要保重龙体,此处条件实在简陋,您先回兴庆宫,这儿交给儿臣吧。”
安平本是从心底里为希云着想,不愿她继续睹物思人,徒惹悲伤,谁料希云听了她这话,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
“你也知道此处条件简陋?朕记得几年前你便来过这儿一次,那会儿皓儿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的吧,身为亲妹妹,怎么不知道关心兄长一二呢?”
听到这称呼,安平心底感到不妙。杨皓自裁,竟唤起了母皇多年积压的舐犊之情,眼下她左了性子,自己说什么都是错了,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
想到这儿,安平反倒直起身,目光直接迎上希云略有恼怒的神情。
“儿臣只是太女,皇兄关在宫中,他的处境如何,母皇不是最清楚嘛,为何要责怪儿臣?”
“你,你敢顶撞朕?”
希云有些惊讶,在她记忆里,安平自幼聪慧,从不让她这个母亲操心,也甚少顶撞她。除去大婚,这应该算第一次。
“儿臣不敢。不过儿臣有一问,还请母皇解惑。”
“你说。”
“当初您亲手废皇兄,便该想到有今日,如今为何还要扮演一片慈母心肠呢?”此话一出,青蕊瞬间变了脸色,太女这是拿刀子往陛下心上捅啊!
“殿下......”她刚想开口说和,才起个头便被打断,
“你!你!”希云气极,手指着她,战战巍巍,“是不是以为朕如今只有你一个孩子,便可以为所欲为了?”青蕊忙给她顺气。“陛下莫恼,咱们先把四皇子安葬了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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