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皇贵妃说得对,您长命百岁呢,如今又何必担心这些根本还没有发生的事呢?”
“哎……”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当年福临的皇位,玄烨的皇位是如何来的,旁人不知道,你是极清楚的,如今皇帝正值壮年,子嗣算得上丰茂,是他父亲也无法比拟的,天下之主,谁人心中没有几分想法?哀家只要一想到这些,心中便觉得…哎……”
一句话连叹了两声,可见太皇太后心中担忧多甚。
但这样的事情,苏麻喇姑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也跟着叹了一声“主子,您已经为了先帝,为了皇上操劳了一辈子,如今该是享福的时候,又何必在意这些呢,奴才看着您如此,可是心痛的很。”
“话虽如此,但做长辈的,又哪里能真的对孩子们不管不顾呢,都是皇上的血脉,不管失了谁,都是可惜的。”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又道“如今胤禔才多大,惠妃就已经按捺不住,等到这一个个皇子长成了,嫔妃的母家一个个又都是显赫的,到时候还不知会是如何一番腥风血雨,便是舍了皇贵妃的佟佳氏不谈,惠妃身后的明珠,温贵妃背后的钮祜禄氏,宜妃的郭络罗氏,便是出身最差的荣妃,背后的马佳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太皇太后这话几乎将如今有孩子的高位嫔妃都提了个遍,此话却不是苏麻喇姑可以随意开口的,便是想安慰,她也觉得无从说起。
默默垂了首,替太皇太后按着肩,不曾开口。
好在说了这么久的话,太皇太后似乎很是有些累了。
一摆手示意苏麻喇姑停下动作,又伸出手,让对方扶着自己起身“罢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想出结果的,时辰不早,哀家累了。”
主仆二人缓缓朝着寝殿去,殿中再无旁的声音传出。
另一边,佟姝芸坐在轿子中,听着外头抬轿子的太监们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心中的烦闷迟迟不去。
她心中知道的清楚,太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入宫这么多年,除了对乌雅氏动了几分算计,旁的事从来不沾染分毫。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太皇太后觉得自己野心太过,要如此直白的对自己警告。
想来真是让人无奈。
摩挲着手上的玉镯,佟姝芸暗自咬了咬牙,若真是如太皇太后所言,那太子莫非……
若是如此,为何那位置不能让自己的胤禛争上一争呢?
尚书房的夫子们都说,自己的胤禛很是聪慧的!
若是胤禛不如旁人,做个闲散王爷,自己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今日太皇太后的话,倒是让佟姝芸心中起了一丝不一样的心思。
凭什么太子就能得了皇位?
就凭玄烨对赫舍里南菱的几份情谊?!
死人了!
心中前所未有的涌起一丝不甘心,却又被佟姝芸死死克制。
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皇太后还在,自己放不开手脚。
罢了,慢慢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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