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是奇怪,周总兵自己撤了,免得麻烦岂不是好事?莫非一定要打起来你才高兴?”展昭瞄着白玉堂脸上不高兴的神情,笑道。
听展昭如此说,白玉堂只得恨恨地将钢刀收了起来。但是收刀的同时,他仍然没有忘记往周远那边瞪上几眼。展昭看的好笑,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就是因为眼看着包大哥和公孙大哥两个书生用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些亲兵,自己这个大侠却没有用武之地,所以才觉得不服气吧?”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嘴角一勾,闲闲地道:“你也别只顾着看我的笑话。要我说,这个周总兵没有这么好打发。他现在是没办法阻拦包大哥开堂审案,可是审完了又如何?要我说,襄阳与陈州之间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以庞大哥的脚程,恐怕再过三五日也就到了。若是庞大哥豁出去要保他的弟弟,周总兵有了靠山,这几百个人再加上庞大哥,够我们对付的。”
说罢,白玉堂撇了撇嘴,又瞪了周总兵一眼,冷哼道:“不过,就算再难对付也不在话下,我才不会怕他们。”
白玉堂艺高人胆大,自然是不会害怕这些亲兵。展昭相信,就算庞统亲自来了,以他跟白玉堂联手,制服对方也不成问题。可是,他毕竟做了几年的朝廷命官,很多事情想的就要比白玉堂多一些。若是庞统真的来了,纠集周总兵手下那几百名精兵与开封府对峙的话,他们要如何迎战?
包大哥或许会紧急调集陈州附近的兵将助战,就算他们愿意听从包大哥的调遣,这万一真打起来,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庞大哥的行为,就算用最宽泛的律法去要求,也是一个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哪怕他有再多的理由,再大的苦衷,也没有办法让这个行为合理化。更何况,解决安乐侯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想到这里,展昭的眉头忍不住纠结了起来。
“你又在想什么呢?”白玉堂见展昭纠结,立刻关切地问道,“莫非在忧心我们斗不过庞大哥?”
展昭微微一怔,挑眉看了白玉堂一眼。二人对视了片刻,展昭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担心。有你帮我,别说是一个庞大哥,就是再来两个,我也不担心。”
这话说得白玉堂心里痛快,被自己喜欢的人欣赏,真是这世上最舒服的感觉了。但是痛快过后,白玉堂很快就注意到,展昭的神情依然没有松弛下来。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白玉堂皱眉道,“自从这一次我们重逢以后,我就留意到你经常这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展昭,如果当官让你这么难受的话,还不如干脆辞官,跟我一起回陷空岛。到时候每天闲云野鹤,行走于江湖之上,岂不更加开心?”
“辞官?”展昭微微一怔,诧异地看向了白玉堂,“怎么突然提起了辞官?”
年少的时候展昭的眼睛很大,每次这样无辜地看着白玉堂的时候,他总会心虚,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欺负了他一样。而这几年没见,少年的五官身形好像杨柳抽条一样张开,眼睛没那么大了,但是这眼神跟当年还真是没有多少区别。虽然人看上去成熟了,但是这无辜的样子,真是每次看到都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而且,因为现在他们的关系变了,除了心疼以外,更有一种亲密的难以为外人言说的感情,会在白玉堂的心底酝酿,让他的心一会儿温暖,一会儿酸涩,真是甜蜜的折磨。
展昭这样无辜地看着白玉堂,二人对视了片刻,白玉堂只得无奈地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知道你心系天下百姓,让你辞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听了白玉堂的笑言,展昭却没有笑。相反,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盯着白玉堂嘴角的微笑,展昭皱着眉头说道:“玉堂,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过这种日子,让你感到很烦?”
白玉堂一皱眉,立刻反驳道:“当然没有!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开心!”
展昭却被他这么快的回答弄得愣住了,忍不住呆呆地道:“我说的不是开心的时候,而是因为官场的事情纠结的时候——”
看着展昭似乎又陷入了另一种纠结之中,白玉堂无奈地笑了笑,凑过来附身在展昭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话。听完了这几句话以后,展昭只觉得耳朵发痒,脸上发烧,最后却意外地没有狠狠瞪一眼对面这只厚脸皮的白老鼠,而是用水汪汪的眼神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狠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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