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天,看起来总是格外的舒爽,一抬眼,便是满目湛蓝,无边无垠。
抬手抚了抚鬓边吹乱的发,谢安娘对着花园中偶遇上的魁梧男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极为客气的笑着:“刚才多谢将军出手相助了,若是无其他事情,还请恕小妇人先行告退。”
说着,便使了个眼色给云珰,云珰立马会意,附和道:“小姐,老夫人刚才正找您呢!您快点过去吧!”
那男子看着主仆俩一唱一和,眼中闪过明了,却也不戳穿,只拱了拱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夫人不必挂怀!”
谢安娘明显松了口气,眼中的笑意真诚了许多,欠了欠身:“告辞!”
说罢,便带着云珰离去,脚步间略显匆急。
那魁梧男子望着主仆俩逃也似的离开,眼神中透出抹兴味,不由嗤笑一声,只觉有趣得紧。
顿了顿,接着便往同一个方向,信步走去。
……
急着离开的谢安娘,倒是不曾注意到那位男子的神色,只一个劲儿埋头走着。
脑子里开始不断高速运转,只觉今日出来后遇到的一切,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似是有只大手在暗中操控。
清早间去松涛苑请安时,老夫人便嚷着要出府走走,本是定好了世子夫人作陪,奈何府上临时有事儿,世子夫人一时被绊住,走不开,便让谢安娘陪同外出。
逛到半路,老夫人便推说乏了,要找个地儿歇歇脚,恰好他们正经过宣威将军府前。
“停一下。”
“外祖母,怎么了?”谢安娘不解,怎地突然叫停了。
“好些日子不曾登门拜访我这老姐妹了,今日既是路过此处,便顺道去瞧瞧,也好说说话。”老夫人不缓不慢地解释着。
接着便从车厢矮柜的方格子中,取出张名帖,吩咐道:“阿崖,你去递了拜帖。”
这心血来潮的拜访,看似合情合理,谢安娘也不疑有他,跟在老夫人身后,也入了将军府。
那位将军府上的老太太,自她进门后,一边与老夫人说这话,时不时还拿眼打量着她。
虽说那老太太很是慈眉善目,可那投射过来的视线犹如实质,着实令人不甚自在。
许是瞧出了谢安娘的不自在,老夫人朝她挤了挤眼,打趣道:“陪着我们这群老婆子聊天,甚是无趣了罢!”
“罢了罢了,也不拘着你了,要不然该抱怨我这外祖母不通情理咯!”
“哪有?分明是外祖母要与人说悄悄话,嫌我杵在这里碍眼了吧!”谢安娘杏眸中透着分狡黠,半真半假地说着。
那位端坐上首的老太太,闻言不禁向她望过来,眼中带着几许讶然,似是在为谢安娘敏锐的观察,感到惊叹。
“行啦,就你话多。”老夫人带着满眼的笑意,点了点她的额头,佯装不耐,挥了挥手,“既然都知道了,那还不快去。”
“恭敬不如从命,我这就走。”谢安娘连连点头,拖长着强调,准备起身离开。
心中不由暗自舒了口长气,她这会儿迫切希望去外边呼吸新鲜空气,屋里实在是过于沉闷、压抑。
并不是说老夫人她们的交谈过闷,相反,因着两位老人家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对于一些事情也很有自己的一番见地。
若不是老太太看向她的眼光宛若实质,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还是很享受静静聆听这种闲话家常的。
就在谢安娘一只脚迈出屋里时,老夫人却是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谢安娘疑惑朝人望过去,杏眼中带着些许怔然。
只见老夫人叫住她后,便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在回想甚么。
继而便见她看向坐着的老太太,眼中略带犹疑地征问着:“对了,阿丘,我记得府上是有一处风波小亭,那上边风景瞧来不错是吧?”
得了老太太的点头,老夫人转向谢安娘叮嘱着:“安娘呐,你要是觉得闷得慌,不妨去那里走走。”
谢安娘听了那么一耳朵,便随手招了个下人,报了风波小亭的名字,好让人带路。
随着那下人在府中七拐八弯,绕过堪比人高的花草灌木,那处秀丽精致的小亭豁然可见。
打眼望去,一汪湖水波光浩淼,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背手立在亭中,一身杀伐之气,远远便能嗅出。
谢安娘一愣,顿下步子,叫住了那位带路的下人。
“此处既是有人了,那就不便打扰。”
顿了顿,谢安娘轻言细语地问道:“府上可供歇息用的小亭子,除了这一处,可还有其他?”
“有的。”下人点了点头,将府中几处小亭子名字报出,征询谢安娘意见:“夫人想去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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