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天子年幼,更从未有过真正统治天下的日。』』天』籁.23txt.你这般为之,实乃权臣欺君之举!”皇甫嵩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虽然他知道这句话不过只能跟王允打打口水仗,但罪己诏的后果,他这朝廷宿臣自然看得清二楚,断然是不想让刘协落笔的。
“皇甫将军何出此言?若天子真的日未曾执政,那皇甫将军这执金吾职又从何而来?”王允旧事重提,道出了刘协肆意修改他当初那份制文事,显然至今对此仍耿耿于怀。
“你这话的意思,是老夫功绩匹配不得这执金吾职了?”资格老功绩大就有这样的好处,皇甫嵩见王允自己跳入坑中,自然也豁出了脸皮要给王允添堵。
“哼!胸怀天下老成谋国者方为汉室栋梁,你这边塞武夫有何功绩忝任要职!”文武之争时,王允连最后丝文士的脸面都不要了,直接抛出了句诛心之句道:“若非有你,董卓董仲颖又怎能祸乱汉室三载?!”
皇甫嵩万万没想到,自己披肝沥胆出生入死创下的功绩,在王允这等人眼中,竟然成了祸乱汉室的罪魁祸。这等阴险歹毒的污蔑之语,犹如记闷锤击在皇甫嵩之心,悲愤莫名的情绪使得他双眼之前蓦然阵悬黑,挺拔的身躯都止不住晃了两晃。
“够了!”刘协这个时候再也隐忍不下去,再度拍案而起。然而,他这次动怒并未取得太大的效果。
自古朝堂之争,争的其实就是个气势。这些时日来,刘协所代表的皇权与王允所代表的相权连番明争暗斗,但终因刘协寡不敌众而使得皇权连遭重创,看着殿下那些士大夫傲慢固执还带着丝蠢蠢欲动的眼神,刘协已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独揽狂澜,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让朕下这个罪己诏并非不可能,只是,王公你扪心自问,朕若将这等祸事都承担起来,你可保得汉室中兴统?!”
“陛下!”见终于将刘协逼到了墙角,路扛着红旗大步迈进王允,心情自不必多说,豪迈到了极致:“老臣不用南北二军,只需吕将军并州军团,便可平定关外凉州叛乱。进而引得关东群雄入朝觐见,汉室再现统!如若老臣有愧汉室,任由陛下处置!”
南北二军的兵权,如今都掌握在皇甫嵩朱儁徐晃这三员铁杆儿的皇权派手中,这是刘协几番殚精极虑为自己留下的最后底牌,王允纵然想动用,也颇多掣肘顾忌。不过,他向来孤傲,胸怀大计,也不屑与刘协抢这最后碗饭,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立下誓言。
“好!你我今日君臣便以这汉室赌上把!”刘协愤然回应,但那眉宇之后,却仍旧忍不住暗下片阴鸷悲痛。
在此之前,他刘协直期望,诛除董卓之后,可以将长安笼为铁桶块。进而收服关外凉州诸部,以着手握十万凉州铁骑的威势,投入天下争霸的大乱世当中。可终于到了这最后的时刻,他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就如位在沙滩上握住了把沙子的少年,他越用力,现指间的沙便越挣扎脱离他的掌握。而最终留在手里的,只有他那稚嫩手心的块。如今刘协真的醒悟,世间万事,先需贵有自知,有多大的手便端多大的碗。越自己能力之外的,既然是虚妄,不若选择早日放手。
现在,他已看清楚了自己的极限,再想竭尽全力付出感情,可收获的只有失落。随着王允番话落,刘协饱蘸浓墨,在黄绸白丝的诏文上奋笔疾书,须臾之间,篇罪己诏便已落成。刘协解下私印,并未用印泥,而是咬破自己食指,让那块羊脂玉饱蘸鲜血后,重重印在了那篇罪己诏的下方!
随后,刘协不待墨迹吹干,信手挥,将那篇罪己诏扔在了殿下。那刻,众臣皆惊,根本都来不及阻止。可再度抬眼之时,却现那御座上,哪里还有刘协的身影,只有侧的钟繇又次重复了万木生悲的圣命:“陛下有旨,着司徒王允总揽大局,全权处理朝事!”
“退朝!”随后钟繇最后句话出口,所有朝臣不由面面相觑,每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丝后悔:这等所为,简直不亚于逼宫谋逆啊!纵然当初董卓乱政,也丝毫未有逼得天子下罪己诏,不参国事之举……这,这王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当所有朝臣都将战战兢兢的目光集中在王允身上时,王允感受到那炽热而烫人的心虚,才豁然反应过来。他捡起刘协扔下的那篇诏书,展目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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