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人便是杀得自己丢盔弃甲的程昱,袁谭登时跳将起来,声色俱厉喊道:“贼子,你焉敢还来如此羞我?!”吼罢这句,袁谭便越过案几,看样子就想一剑刺死程昱。
然而,程昱脸色却凛然一怒,高声回道:“袁牧守!莫非想要放弃最后生机,令亲者痛、仇者快?”
“仇者?你在青州杀我两万大军,逼得我走投无路,还敢说此妄语?!”袁谭一剑伴随着怒吼刺出,极有威势。然而,就当那利剑便要穿向程昱胸膛的时候,袁谭却忽然看到了程昱眼中那一抹深深
的不屑和嘲弄。
就是这一神情,使得袁谭不由更加气怒,但毕竟胆气空虚,那长剑在半空转了一个弯后,却是架在了程昱脖颈之上。他随后带着一种几乎气急败坏的情绪,嘶声怒吼道:“你来我帐中,究竟想说什么?!”
“无他,在下来此,只想告知牧守大人。这小丘之上的那条暗水之源已被我军切断,今夜三更时分,若牧守大人还执迷不悟,我家主公当亲率大军,强攻此地。”面对袁谭的暴躁和愤怒,程昱非但没有软下口气,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甚至,他还无视袁谭那柄利剑,上前一步道:“在下此刻至此,便是要给牧守大人一条活路!”
“狗贼!你竟然如此小觑于我!”袁谭终于爆发了,他又一次想挥剑斩了程昱,但这时程昱已太靠近他身前,使得他无法转动利剑。
袁谭不由要先后撤一步,可想不到程昱竟然也身负武艺,待袁谭后撤之时,他猛然擒住了袁谭那捉剑之手,反手一拧,袁谭登时吃痛,不由将利剑跌落在地。程昱一招得胜,便再度上前,以着身高的优势一把擒住了袁谭的甲胄,陡然喝道:“你究竟还想不想知道,为何七日之久,邺城还无援军赶来?!”
“你,你竟然知道此事?”袁谭一听这话,面色大惊,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反抗。
程昱则继续强硬,以着十足的嘲弄口气说道:“你这些时日天天遣斥候于邺城送信,当真以为我们连几个斥候都捉不到?”
被程昱始终把持着谈判的主导权,让袁谭这位性情刚戾
的家伙再也受不了,他猛然拨开程昱的手臂。却见程昱已不再出手,只是更加不屑地盯着他道:“困兽犹斗,看似凶狠,不过垂死挣扎而已。你困于此地,自然不知邺城已非袁本初执掌,乃是已由你那甚得袁本初喜欢的三弟代掌了!”
“什么?!”袁谭闻听此话,如遭雷殛般怔立当场,狰狞气愤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敢置信。可当那震惊过后,旋即又被更加激烈的愤怒和疯狂覆盖:“这不可能,我才是袁家的嫡长子,继承袁氏基业的是我才对!我自掌兵时,便击田楷、败孔融、杀黄巾,打下青州一片土地,他袁尚既无功勋又非嫡长子,凭何鸠占鹊巢?父亲,你偏心啊!……”
袁谭跪地长呼,悲愤莫名,可忽然间,他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变得仇恨阴鸷:“袁尚,我早就看出你心机深沉,却想不到你如此心狠手辣!那些送往邺城的求援信,必然是被你截留了下来,想要令我死在此处!”
程昱站在袁谭身前,就静静看着袁谭这般失去理智狂吼乱叫,那眼神便如看一条发疯的野狗。不过,当他渐渐欣赏完袁谭的悲愤后,便也厌倦起来,睥睨问道:“牧守大人,现在你可有心情听一听在下带来的求生之策?”
袁谭陡然抬头,双眼不由一亮:“你是说,你要帮我?”
“不,在下与你非亲非故,自不会多此一举。只是我家主公与你父亲旧时好友,不忍见欺父害兄这等丧心之事。”程昱这时语气真诚,甚至,还伸出了自己的手,要扶袁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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