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婴没有先献图而是先自报其出身,显然是想试探张昌宗是否是那等以血统出身取才的人。若张昌宗介意他先祖的名声,对他本人的才华连试也不试便拒绝的,那显然是不够格成为他效忠的主公的。虽有报恩之心,但刘婴也不是什么人都想投的,这是他对张昌宗的试探。
想明白了,张昌宗反而笑起来,笑容里透着真正的欢喜,他喜欢有底线、有原则的人。笑着长身而起,拱手道:“说来,尚不知先生的字是什么?”
刘婴眼神轻快了几分,满脸严肃的郑重起身应道:“属下刘婴,字儒孙。”
张昌宗笑着握住他手,真诚的道:“今后便有劳儒孙先生了。”
刘婴连忙道:“属下敢不尽心。若将军不弃,可以字称呼属下,先生之语,属下如何敢当!”
张昌宗挺高兴地,摇摇头,真心的道:“当先生身陷敌手却不改其志一事,便足以担一句先生了。”
刘婴自是连道不敢,感叹道:“不过是凭着一口不甘不愿屈服的气。”
张昌宗道:“可是,许多人却连那口气都没有。先生实不该妄自菲薄才是。对了,先生在幽州城里可有居处?”
刘婴坦然道:“属下身无长物,需有赖将军安排。”
张昌宗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跟我家郡主说一声,让她给你安排就是。锤子,找人去跟郡主禀报一声,让她给儒孙先生安排一下。”
“喏。”
锤子领命而去。等着薛崇秀安排的空挡,张昌宗把人拉了坐下,兴致颇好的叫人拿了煮茶汤的事物来,燃了个炭炉,一边煮茶一边谦虚的请问:“先生不知可有何建议与我?”
刘婴有礼的道:“禀主公,属下初来,于主公府中事宜尚未知悉,不敢发贸然之语。”
倒是个沉稳之人,不是那等轻狂之士,也必是这等人才能有那等大恒心、大毅力作出一幅图来。张昌宗心底更加的欣赏他,笑着点点头,道:“既如此,我等着先生。”
刘婴稳稳地应着:“喏。”
既然刘婴不想轻易说些什么,张昌宗也不以为意,他这人很多时候还是有足够的耐心地,便干脆不再问这些,换了话题,比如聊聊学问,聊聊家人亲朋,关怀一下新来投的下属的家庭状况,顺便了解一下他的学问水平——
其实,张昌宗最想问的是,你家祖宗宣德先生刘炫所著之诸书籍,可有传下来的?还有,你家有宣德先生批注的十三经吗?如果有,可以借来读一下吗?
张昌宗虽不常以读书人自居,但作为一个从四岁开蒙就一直孜孜不倦认真读书的人,宣德先生的书,也是很想读一读的,当然,若可以抄上一套也是好的,除了他自己读,给女皇和婉儿师父送一套,想来她们二人应该也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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