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场博弈和角逐,就看谁先反应过来,谁下手更快。
孟娬不先下手,太后迟早也会斩草除根。太后是不会放任她和殷珩退离朝堂以后还能安稳地活在这个世上的。
只是太后万没想到,孟娬会如此孤注一掷。
太后吸了一口气,“你……”
孟娬道:“假如当初太后不曾对我下过狠手,今日我便会对太后留几分情面。可惜太后容不下我,几次三番想杀我,想动我的孩子,同样的,若时局允许,我亦容不下你,且看最后鹿死谁手。”
太后瘫在座椅上,听孟娬问道:“如今这样的结局,太后满意了吗?”
她回答不上来。
孟娬兀自又盯着她道:“可我还不满意。太后得好好活着,活到最后,等着到最后只剩你一个孤家寡人。”
说完,孟娬手松了椅把,直起身来,再道:“管家,送客。”
“孟娬,你早晚会不得好死的。”太后喘着气,良久都支不起身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孟娬走出厅门口,又道:“哀家前脚出宫,后脚禁卫军应该就要到了,你就不怕皇上认定你与哀家勾结?”
这种时候,皇帝定然派了不少耳目紧盯着她,只要她有任何动作,皇帝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之所以她还敢大胆地夜访殷武王府,怀的不就是这样的心思?
只是孟娬头也不回地道:“这扳倒谢家的证据就是殷武王府呈上去的,皇上要是还能认定我与太后勾结,那真是走了眼了。”
“倘若哀家告诉皇帝,你在这世上尚存一女呢?”
孟娬脚步冷不防一顿,她负着手看向外面的夜色。
太后很满意她的反应,又道:“皇帝一定很感兴趣,殷武王与哀家做的什么交易。原本最初殷武王也没打算把谢家的罪证交出来,他与皇帝根本不在一条船上,你说皇帝还能容你们吗?”
孟娬回头,重新打量起太后,与太后身边的嬷嬷。良久,她面色平寂地开口道:“听说谢鸿博死了,身边的亲信也都失踪了,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就只剩下太后和身边的这位嬷嬷了吧。”
不知怎的,太后顿觉毛骨悚然。
太后强自镇定道:“皇帝派有禁卫军看着哀家,今日哀家若是在这里遭遇不测,明日你便是谋害太后的罪魁祸首。”
孟娬欠身道:“当然,我还不会这么冲动。太后请吧。”
而后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艰难起身,直至走出厅堂离开王府大门,孟娬果真丝毫没有拦她。
而王府外不远处,也确确实实有一队跟随太后出宫的禁卫军。
太后出宫时,皇帝便已知晓,故让禁卫军尾随,看看她去了何处。禁卫军也没打草惊蛇,等回了宫以后再行禀明皇帝。
眼下太后出来,禁卫军便上前去护送太后回宫。
孟娬眯着眼看着远处人马离去,管家将王府大门又重新合上。她带着崇仪转身便毫不耽搁地往内院走。
路上,孟娬声音轻浅地问:“我记得,崇咸从药谷回来时,把那铁头盔也一并带回来了?”
崇仪凛声而肯定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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