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卫武,韩绮仍是如平常一般过日子,每日里孝敬婆母,养育儿子,教导学生,又隔着十来日会收到卫武的家信,讲一讲他在外头如何赈灾,又如何查处贪官,又怎生与那些上下其手的官吏们斗智斗勇。
韩绮拿着卫武的家信,便捡那些能讲的讲给吴氏听,至于信上所说的种种艰难却是半分没有讲的,吴氏笑呵呵的听了,良久叹了一口气,
“绮姐儿,你也不用瞒我老婆子,我老婆子虽说眼瞎但心不瞎,武儿在外头想来必是十分辛苦的,你们对老婆子向来是报喜不忧的!”
韩绮闻言微微一笑道,
“您也不用担心武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在外头自然是风餐露宿,要吃不少苦头,不过他乃是皇帝的钦差,手里有生杀大权,到了各处那些官儿也是不敢怠慢的!”
吴氏闻言点点头,
“绮姐儿说的对……”
转头又问起搬家的事儿来,
“那城里的大宅子可是收拾妥当了?”
韩绮笑着应道,
“宅子已是收拾妥当了,原是想着年前搬过去的,不过武哥这一出去办差,只怕年关都不能回来,正要想问过婆母的意思,我们是等着武哥回来再搬呢?还是仍按着前头商量好的,年前搬过去?”
吴氏想了想道,
“他在不在的有甚么打紧,他在时也是在衙门里忙着,家里的事儿多半也是我们娘俩儿说了算的!”
韩绮笑着点头道,
“您说的极是,早些搬过去也好!”
吴氏点头又问,
“那边宅子大了,人手少了可不成,下头的丫头婆子和仆人怕是还要再买,绮姐儿是甚么意思?”
韩绮想了想道,
“武哥走时也同媳妇说了,说是我们若是想搬便搬,人手那处却是要等着他回京再说……”
卫武是怕自己不在,她们买些不知底细的人回来,现下家中老的老,小的小,若是有事儿,外头人的一时帮不上忙,韩绮一人也抵挡不住,走时便吩咐韩绮,
“人手的事儿不用着急,左右那附近住的都是锦衣卫的家眷,也没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敢去那里闯宅子,你们搬过去只需每日小心门户,让郑管事与长宁、周二几个警醒些便是了!”
韩绮将卫武的意思一讲,吴氏自然无不应允,
“即是你们都商量好了,便依着武儿的意思办就是了!”
于是婆媳二人,请了人看搬家的日子,却是选了腊月初九,这厢家里众人便按部就班,一点点的收拾东西,暂时用不着的便一样样的先搬到那边大宅子里,待到真过的时候,便只需带些随身的物品过去便成了。
韩绮这头预备着搬家,但边境那头却是传来了消息,鞑靼又跑来打谷草了!
今年大庆境内大旱,鞑靼自然也不能幸免,这么些年来鞑靼早已是成了惯例,但有吃穿不够时,便要过来向邻居“借一借”,而大庆这邻居自立国初始,便是一直在与鞑靼作战,这么些年下来,除却开国时太祖与太宗两位英明圣武的皇帝能让鞑靼闻风而逃之外,之后的子子孙孙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今上正德帝也是被鞑靼弄得不胜其烦。
前头早朝上便有军报称鞑靼小王子秃猛可领兵五万犯我大同,兵部将消息上报,朱厚照便在朝上问计于众臣,
“诸公,鞑靼来犯,不知可有退敌之计?”
下头有李东阳上报道,
“陛下,鞑靼小王子虽率五万精兵来犯,但我大同守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城坚池深,鞑靼想破我军防线只怕是艰难……”
朱厚照闻言点了点头,
“嗯……那……若是大同攻不下,他转战别处又当如何?”
鞑靼人就跟狗似的,这里啃一口那里啃一口,遇上了硬骨头便立时换地方!
李东阳想了想应道,
“启禀陛下,这正是臣等担心之处,依臣等纵观鞑靼小王子屡次犯境的路径,便可知鞑靼人不耐久战,战事但有不凡便转而攻其他,而大同虽有重兵把守,但也不敢贸然出击,唯今之计,可调京师军队急行驰援大同,在大同屯兵之后,可随机而动,随时驰援各处……”
这守着一个大大的家,要打狗便是如此麻烦,狗跑得太快,主人家追不上,这人手又不够,也是有些疲于奔命的!
“嗯,那依先生之见,何人可做这领兵之人?”
“陛下,臣推荐咸宁侯仇钺当为总兵官领兵出征……”
如此这般在朝上商议定后,皇帝便颁下圣旨调了咸宁侯仇钺领京兵六万驰援大同。
前朝事毕,朱厚照回转后宫,去见正带着儿子在御花园里玩耍的夏皇后,夏后远远见他过来便起身施礼道,
“陛下……请坐,臣妾前头正学着做了些花茶,陛下来尝尝这味儿可好?”
待得朱厚照过来坐下,夏后为他亲手倒茶,朱厚照品了一口,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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