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了?沈渝不是云端控股的实控人吗?为什么会被苏江北挤走?”
市委大楼内,柳昌儒在办公室里冲着沈重山发了脾气。
“这下可好,苏江北突然推翻了协议,还向社会发布了澄清公告,撇清跟万聚金融以及金交所的关系,怎么办?刚稳住的局面又会乱起来,重山,你晓不晓得这会出大事的。”
“老柳,我晓得,我也不想啊,可...”
沈重山发愁地捶了一下大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继续道:“唉!那个混蛋利用云端控股在股权设计上的漏洞,纠集整个集团的管理层逼宫夺权,小渝被逼无奈,只能交出控制权,这就说明,那个混蛋从一开始就在谋划夺权篡位。”
“这个龟儿子!”
柳昌儒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盯着沈重山:“那怎么办?我怎么向上边交代?怎么应付督察组?还有啊,这个龟儿子已经翻到你脖子上拉屎了,你就这么认了?”
沈重山未及作答。
柳昌儒压低声音问:“既然你说他跟沈渝的持股相同,如果他消失,是不是小渝就能夺回控制权,重新执掌云端控股?”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重山再明白不过了,皱眉摇了摇头。
“老柳,其实这个法子我也想过,但据我所知,他在接管云端控股后,重新修订了董事长轮值规定,并且着重指出,如果他在任职期间出现非意外性事故,会由指定的几个人选补位当值,工委会也要全力支持新的轮值董事长。”
“哼,真是茅私里的死板板儿。”
柳昌儒拧眉,冷笑了一声。
沈重山再次叹气,继续道:“另外,我还听说,苏江北在内部会议上强调,一旦他出事,首要嫌疑人就是我家幺儿,所以就规定,如果出现问题,小渝不得再介入集团管理,只享受分红的权利,所以就算他消失了,小渝也不能回去,总不能人家上来一个轮值董事长,就让他消失一个吧,那小渝真就脱不清干系了。”
“这个小杂种,一肚子坏水...”
柳昌儒再也顾不上身份与以往的儒雅,暴怒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不停地咒骂着苏江北。
对于柳昌儒来说,社会维稳不重要,关键是要维护住他的稳定,一旦那些债权人再闹起来,他屁股底下的这把官椅一定会地动山摇,所以他真的坐不住了。
“那你说怎么办?”
“老柳,现在的情况,只能依靠我的国银集团了,我打算把集团的资产都卖了,能填多少填多少,让亚东也赶紧拿钱出来,实在还不够,那我就去坐牢,你放心,老兄弟我绝不能牵扯到你。”
沈重山说的情深义重,完全替柳昌儒着想,丝毫不在意自身利益。
眼下,他只能这样说,也只能这样做,因为权斗的变数太大,如果柳昌儒倒了还好说,如果没倒,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不忠不义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这番话还是让柳昌儒大为感动,用力拍了一下沈重山的肩头。
可虽说如此,柳昌儒却知道,就算沈重山去坐牢也没用,如果不尽快平息民怨,他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恐怕还可能要遭受牢狱之灾。
胜者为王,败者寇,历朝历代的权斗都是如此。
“好吧,也只能先委屈你了,你去办吧,我再跟上边沟通一下,只要我没事,你失去的一切,将来我都会加倍还给你,我说到做到。”
柳昌儒清楚,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
走一步算一步吧!
其实,像柳昌儒这种封疆大吏的官阶,已经算是站在官途的高峰。但不是顶峰。
所以,他的上边也有靠山,只是在顶级权利的争斗中,他的靠山落于下风,也就连带他被整,这就是鸡犬升天的反例,否则督察组根本动不了他。
市委大楼外。
沈重山钻进汽车前,回头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自私不是错,人不能为他人而活,总要为自己多想一点,更没有必要带着牺牲感去做事。
沈重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世事,看懂了各式各样的人际交往,清楚每个人都在自私,更清楚个人的生存、感受和利益大于一切的道理。
更何况,用幺儿的一切来为柳亚东的愚蠢买单,他绝不同意,也根本不会那样做,他在这一点上跟苏江北的想法相同。
“多注意安全,没事别乱跑,身边多带几个人。”
“我知道,伯伯,小渝去哪儿了?”
“我哪里晓得,我还想找你要人呢!”
“伯伯,对不起,是我让小渝失望了。”
“你是让她很失望,但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车子启动后,沈重山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聊了一会儿,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之后,他又拨打女儿沈渝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不由地发起牢骚:“这个傻孩子,不告诉你,还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闹撒子脾气嘛!”
沈渝走了。
辞职当天,她就骑着那辆哈雷摩托离开了重庆。
去了哪里?
苏江北问了个遍,没人晓得。
就像当年的夏澜,音讯全无。
无奈,苏江北只能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希望等沈渝回来后,能把一个更好的云端控股还给沈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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