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程将军手下好手如云,听了警告,见了妖兽第一时间想不及提刀,失了先机,反而添了伤亡,程大将军还笑的出来?”
辛夷没说男女之情,而是给了同为上位者的建议,这一刀明晃晃的躲不掉,直直的扎进了心窝里。
“……”程锦荣脸上的笑意彻底沉了。
刚才,薛龄状态不佳,尚且能先于所有人发现异常,及时提醒,和薛龄相比,他手下的这些兵油子确实有些不够看了,简直打脸。
可事实归事实,程锦荣到底气不过。
他眼珠一转,诚恳的建议:“薛龄,你有勇有谋,年少有为,只是被这小小青阳限制了眼界见识,没见过大好河山,大丈夫立业为先,要不……你再想想?”
撂下这一句,程锦荣脚底抹油,追上崔平虎,并肩去了。
说什么大好河山,就是说薛龄在青阳县没见过女人,说辛夷凶悍可怖。
“你!”辛夷一把抓起斩马刀,就想给程锦荣来一下。
薛龄眉眼带笑,轻轻握着辛夷的手腕,取了斩马刀,“辛夷,我伤口疼的厉害……”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黑大仗着是你的手下,恶意满满,盯上了我,不停的作践!他还是个北境的探子……”
幸亏这儿没有大江大河,不然,薛龄这一句茶言茶语,若是顺着江河飘了出去,举国上下都能喝上一口黄河龙井了。
辛夷没好气的夺回斩马刀,还顺手收了薛龄手上的玄铁枪:“伤口既然疼,还提重物做什么?”
“黑大是有些怪异,可你能确定,他当真是北境的探子?按理来说,这些人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镇妖司里啊……”
镇妖司非比寻常,都是一层层挑选出来,就连祖上三代都是查验过的,调减十分严苛。
黑大若真是探子,那大乾当真漏成了筛子,大燕、北境,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插上一脚。
圣上若是知晓了,必然会震怒,势必会彻查到底,朝堂之中,派系错综复杂,上上下下,不知又会牵连出多少人来。
天子一怒,血流漂出。
这事若是真的,牵扯的实在太大了。
她只是出来巡查,算得上是例行公事,可没料到,打从进了青阳地界开始,遇上的事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大到她不敢细想。
被囚禁数年的杜老将军,能够驱使妖兽的天师,大燕和北境南北勾结在南秀府作乱……
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妖兽屠青阳城这样的惨事,都被衬托成了小事了。
“你说他是探子,他说你和妖兽勾结,你们各执一词,却又兹事体大,我一个人不敢武断,我得禀报上去,等候圣裁。”
辛夷说着,有些犹豫起来。
“不过,依照圣上的脾性,很有可能会召你入京,当面审问,可消息一旦传开,你上京的路上……不会太平。”
北境和南秀府相隔何止千里,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这儿来,何况望京里,难免会有更多的探子,那些探子不会让薛龄和黑大活着回去面圣的。
辛夷的迟疑和为难,薛龄都看在眼里。
他及时给辛夷吃下一枚定心丸,“口说无凭,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行,可惜,彭淮中和那二百个影子都被天师杀了,不然,人证足够了。”
“好在,今日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日子,他们借着送嫁队伍的旗子,藏匿铁锭一路北上,所以,少不得要找人装扮一回,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就更保险了。”
周木成躺在地上装死,听到薛龄这话,一骨碌爬起来,“我愿意去!我知道他们的暗语,我能立功!”
薛龄给他指明了路,又在这些大官面前都说的上话,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说话间,商议着还要上京面圣,能见皇帝,可见薛龄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周木成原本只信了三分,这会儿,已经信了九分,到了关键时候,立刻一跃而起,毛遂自荐。
“你?你刚不是骂骂咧咧的不信我吗?怎么到这会儿又愿意了?”周木成就是墙头草,薛龄现在安全了,不需要安抚他,自然要敲打一番。
周木成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赔笑:“小人无财又无色,大人哄骗我做什么?此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小人之心,请大人不要见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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