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何罪?”
“臣……”
这话问的奇怪,战九歌抬起头来,面带困惑地看着他,口中吞吞吐吐地道:“皇上……不是把……那什么、都看完了么?”
燕坤泽觉得她这副模样有趣极了,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意味深长地反问她:“朕把什么看完了?”
“就是那本……”战九歌转身指着桌上的书,说到一半,就把手指咬到了嘴里,突然觉得自己被皇上耍的团团转。“皇上早就知道了九歌的身份,还在这里戏弄臣。”
燕坤泽沉声道:“起来。”
话语里有不容反抗的命令语气,还带着几分漠然。战九歌竟未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四肢也不由控制地从地上缓缓爬起。
她心中气闷:他竟然对自己使用了帝王言灵术!他变了他变了!
战九歌只觉得心头有股委屈和怨怼蹿起,起身时脑子一阵晕眩,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厚实有力的怀中,等她缓过来就见燕坤泽不复方才的冷漠,眼中柔情尽显。
“身子还没好,就在朕跟前逞强。”
“……”
眼前这个男人变得太快,让战九歌有点跟不上,她几番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燕坤泽看出了她的心思,搂着她宽慰道:“朕的确知道你的身份不假,可朕又怎能怪你?战家为大燕付出太多太多,连本该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都上了战场,朕于心不忍。”
“皇上……?”
“以上都是朕编出来的假话。”
嗯?战九歌正感动着,就听见燕坤泽话一转,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说道:“朕只是有自己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罢了。九歌,朕心悦于你。”
战九歌:“……”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你呢?”
我我我也中意你啊!战九歌在心里头嗷嗷叫着,欢欣鼓舞,就差没有敲锣打鼓跳起来庆祝了!
可是她的嘴巴就仿佛是被黏合上了一样,紧张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哭笑不得又气又急,手上还用力地抓着燕坤泽的前襟,若是有个不知情的人进来,恐怕还会以为战九歌要捏着皇上的领子要打人了。
看见小将军亮晶晶的眼神,燕坤泽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宠极了战九歌,将她搂进怀里,紧贴着胸口,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打从遇见了你,朕的心就仿佛在飞着一样。一会儿飞入云端,一会儿又坠了下去,跌宕起伏,刺激得很。”
战九歌道:“自从遇见了皇上,臣的心思也是歪的。”
燕坤泽好奇道:“哦?怎么个歪法?”
缓过了那股激动劲儿,战九歌恢复了原本平静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生气,拉着燕坤泽的手说道:“臣在遇见皇上之前,是只没毛的凤凰。祖父常常取笑我,说我是光秃秃的鸟崽子……皇上身上的龙气可是罕见的宝物,臣自然就惦记上了”
燕坤泽的手抚上了她的唇瓣,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怜惜着柔
声道:“若索取的人是你,朕不介意一辈子都给你。”
凡人的一辈子太短,而凤凰却拥有着永恒的生命。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而这个问题也暂时都被两个人抛在了脑后。
与其说是没有记起,倒不如说是不愿提起。
难熬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一切情意在拨云见日之后目成心许,而令人发笑的是在情投意合的两人,相处模式虽然变得温情了许多,然而三句话还是离不开国家大事。
燕坤泽将地上遗漏的奏章拾起,翻看了下便放回了桌上,对战九歌说着:“明日白族便会进燕城了。”
坐在椅子上的战九歌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有些诧异地反问道:“这么快吗?看来,大麻烦又要来了……”
“麻烦?”燕坤泽对她的话深感好奇,“何来麻烦一说?”他是个聪明人,稍加思索就反应过来,问战九歌:“你跟那个叫莫尘的人接触过了?”
“说来好笑,那人本不叫莫尘,而是叫莫轻尘。”战九歌朝着燕坤泽眨眨眼,有些俏皮。“他是白族的少族长。”
“朕猜到了。”燕坤泽甩了甩袖子,从里面滑落出一颗白色珠子来,表面泛着的萤光比以往更甚。他将白龙珠放在了战九歌的手心里,让她双手捧着它,言道:“白族本族都是莫姓,只有分支才会是别的姓氏。他提前一步来到燕城,千方百计阻挠燕城的降雨,不难看出他心怀诡计,想以此来要挟朕。”
“皇上猜得八九不离十,臣就懒得说了。”对于燕坤泽的脑子,战九歌向来都佩服得紧,于是只低头摸着圆润的白龙珠,突然问他:“皇上都把它随身携带着?”
燕坤泽瞥了一眼那珠子,嗯了一声。“它黏人得紧,说来也怪,朕总是觉得它能知道朕心里头的想法,与朕默契无间。近来朕察觉它多了点本事,最近这段时间你就拿着它罢,对你身子好。”
白龙珠在战九歌的手里不安的晃动了两下,但是又在燕坤泽的死亡凝视下乖乖地待着不动。
战九歌眯起眼睛无声地微笑,手中揉搓着白龙珠,眼睛蓦地睁大、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对了,臣得到消息,说是列国又立了新的国师,前几日才办完仪式。”
燕国与列国纷争少说也有十几年了,这么大的动静燕坤泽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在列国上一任国师的手里吃过一次哑巴亏,这下越发慎重了。他突然想到了上任国师死得蹊跷,握着战九歌的手蹲在她的面前,挑唇笑着问道:“你老实告诉朕,列国上一任国师是如何死的?”
君臣的性子都一样,记仇得很,就算是燕坤泽当时拿列国的国师没办法,不代表战九歌会轻易地就这么放过他。
只见战九歌装作四处打量周围的样子,嘴里哼哼唧唧地说道:“他暴毙,跟我没关系……才不是被伯劳鸟啄了血肉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的……”
燕坤泽失笑
,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走入了寝宫。
“啊!皇上你做什么?”战九歌抱着白龙珠瞪大了眼睛恐慌地看着他,燕坤泽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安慰道:“别怕,朕带你去休息。你在这里,会影响朕处理奏折。”
战九歌无端被扣上了扰乱军心的大帽子,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啊?臣又不会打扰皇上。”话里还隐隐带点委屈的味道。
将她整个人都放在了床上,燕坤泽还极为体贴地给她拿了一本闲来无聊翻阅着看,等把她安置好了,燕坤泽才露出几分笑意挠刮了下她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会打扰朕,可是朕会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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